晚上10点,伦敦东区的便利店后巷飘着刚凉透的三明治香,34岁的杰克·史蒂文斯蹲在黑色垃圾桶前,指尖扒着桶沿往里探——这是他坚持了两年的“固定日程”:每晚花4小时,翻遍家附近10家商店的垃圾桶,从奢侈品店到超市,一个不落。
“最‘惊喜’的一次是去年冬天,我在一家高端百货店后的垃圾桶里摸到个硬邦邦的防尘袋,拉开拉链时手都抖——是只Gucci Marmont包,金属双G扣没划痕,防尘袋上的标还亮着。”杰克坐在自己租的储物棚里,指着墙角堆成小山的“战利品”说,那只包后来被二手店收走,卖了1500英镑(约1.4万元人民币),“比我当时一个月的收入还高”。
其实杰克的“收入”不算稳定,但每月总能凑出600英镑(约5600元人民币)——钱来自他从垃圾桶里“捞”出来的宝贝:一战时期刻着“1918年平安夜”的金属圣诞盒、带吊牌的乐高玩具、没开封的面粉鸡蛋,还有九成新的除湿机。“上周捡的婴儿推车,我用消毒水擦了三遍,卖给了街对面刚生宝宝的单亲妈妈,她给了80英镑,比超市新的便宜一半。”
为了装这些“宝贝”,杰克每月花70英镑(约653元人民币)租了个储物棚,“里面堆的东西比我家还多,但每样都有‘重生’的可能”。更实在的是食物开销——他每周从垃圾桶里捡的全麦面包、曲奇和鸡蛋,能省下50英镑,“不是买不起,是看不得好好的面包被装在保鲜袋里扔了,明明还能吃三天”。
杰克之前是超市理货员,两年前因疫情失业,偶然发现商店会把“卖不掉但没坏”的东西直接丢弃:“比如尺码错了的毛衣、卖不完的纪念币,甚至没过期的巧克力,它们明明还能用,为什么要进垃圾填埋场?”
有人说他“捡垃圾丢面子”,杰克笑着摇头:“我靠自己劳动赚钱,比那些买了新衣服就扔旧的人强。”他更在意的是“拯救”——上个月捡的婴儿推车,擦干净后卖给了邻居;上周捡的儿童绘本,送给了楼下孤儿院的孩子;连捡的没开封的咖啡粉,都分给了常去的咖啡馆老板。
“我不是贪钱,是心疼。”杰克摸着储物棚里的旧书包说,“上周在超市垃圾桶里看到一箱没拆的全麦面包,保质期还有三天,店员说‘卖不掉就得扔’。我扛回家分给了巷口的流浪汉,他们说‘比救济站的面包软’。”
现在杰克的储物棚里,堆着从垃圾桶里“救”出来的200多件东西,“每样都有第二次生命”。他算了笔账:每月从垃圾桶里“挽回”的价值超过2000英镑,“这些东西本来该进填埋场,现在能再用三五年,算我为地球省了点空间”。
有人问他“会不会觉得丢人”,杰克耸耸肩:“我见过穿西装的人把没拆封的香水扔了,也见过老太太把刚买的蛋糕丢进垃圾桶——他们浪费的不是东西,是‘珍惜’的本事。我捡的不是垃圾,是别人没抓住的‘机会’。”
风从储物棚的窗户灌进来,吹得墙角的Gucci防尘袋晃了晃,里面装着杰克昨天捡的钱包。“等周末拿到二手店,应该能卖50英镑。”他笑着说,“但更重要的是,它不用被埋在土里了——这才是我最开心的事。”